越南烧鸟师傅

suck at making sushi

赏味期限(下)

*CMIUC!AU (not really)|核武器OOC|私设如山|请勿上升

*今夜沙漠下暴雨:Pixie Lott - Gravity|以及(上)




平井桃跟在湊崎纱夏身后拾级而上,对方一步两个石阶将她甩开老远。眼看金发身影就要消失在某旅行团整齐划一的黄色遮阳帽海洋里,她不顾礼数扯开了嗓门大喊,“诶,慢点行吗?”对方似乎持保留意见,往山顶的方向指了指,转头继续。 


率先抵达鸟居祭场的大阪人左瞧瞧,右晃晃,直到被“本地人向导”拍了拍肩才立正站定。后者单手扶腰,大岔两脚故作姿态,“你带路...还是我带路喔?!怎么走得这么快?相都不照一下的吗?” 


“当然要照,但不是现在。”说罢湊崎纱夏便抓住她的手腕,一副大刀阔斧、开天辟地的阵架准备再次进发。 


平井桃怎么能干,从稻荷站下车后这位比踩了弹力圈更为带劲的所谓“观光客”完全没歇脚,自己好容易赶上,新一轮的“征程”又要开始——恶鹰对普罗米修斯肝脏的循环啃食怕是都相形见绌。她拿出在警校精修的擒拿本领,反握对方臂展使其翻转弯曲,然后突然发力,将人拽回眼前。 


只是—— 


未免。太。近。了。在惯性作用下失去重心的湊崎纱夏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平井桃忙不迭去扶,结果左手托住了对方腋下,右手则滑至侧边臀瓣,前胸贴前胸的模样像极了动物园里两只相互依存的无尾熊。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湊崎纱夏咯吱咯吱笑个没完;平井桃像被劝退那天粗暴对待南队长办公室的玻璃门一般,一把将其推开。 


“桃昨晚可是自己答应了要做我的‘贴身助理’的喔。没说时时刻刻必须‘贴身’,但也不能跟撞见高利贷债主似的死命逃离吧?” 


天啊,是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做出如此不理性的“再就业”选择的呢?平井桃头皮发麻,昨夜不可名状、无法复制、诡异又奇妙、比电影情节还要出格的“招工”剧情回闪在眼前。 


「桃这么正义凛然,是不是想报警把我抓起来啊?」湊崎纱夏见对方直愣愣的毫无反应,索性又问了一遍。完之后直接站起来把双手并拢递了过去。 


「喏,来吧。」她挑了挑眉,「桃有手铐吗?有就把我带走吧。」 


平井桃原先还在犹豫现在这个点该不该给南队长打电话(影响到对方出任务无异于完全体职业自杀),但湊崎纱夏话里话外的戏谑和讥讽让她不得不重新考量整件事的可行性。把人带回警局,然后呢?别说然后了,说说以什么罪名吧。造假?人家的超能力罢了,何况钱还都是真的。诈骗?等价交换而已,天经地义。唯一的问题是:这份等价,存在时效。对!平井桃终于找到困扰她的点了:期间限定脱离时间框架注定无法公平——右边天平上不论摆上多少砝码也换不来左边的平衡,反之同理,平衡过后撤去砝码只会让天平的动荡变得更为陡然。 


钻这个空子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平井桃一轮(不大激烈的)头脑风暴之后得出了结论。 


「手铐我没有。你可以自首。」无处安放的手在裙腰处磨搓,可能想要找个隐形口袋缩一缩。 


「这下难了,」湊崎纱夏突然上前揽住对方的头,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柔柔地抚摸起来。「有人还曾说我是史上第一偷心贼。平井桑,依你看,我该坦白哪一个呢?」句末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拖长的呼吸厚重得像包裹着普拉林的太妃糖,平井桃分明不是通感症患者,却于脖颈收获味蕾,任由甜腻渲散开来。她记起湊崎上一次这么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在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不知怎的,就是回答不上来。 


但因此灵敏的感官接收到了心脏加速跳动的预告。平井桃在被胸腔共振出卖之前挣脱了湊崎的怀抱,「算了算了...」她皱皱鼻子,轻描淡写地说,「你以后不去我们店消费就好了,不然亏的钱还是我补。」 


「怎么可以?!」

「那我要去哪里找桃?!」

「欸,不如桃把工作辞了陪着我好不好?!」

「便利店时薪不可能比我开的高。」

「包吃包住包一切哦!」

... 


「行吧。」 


哎,究竟是被“包吃包住”的优渥待遇打动,还是被湊崎纱夏像狗狗撒娇、又嗲又媚的眼神迷惑,平井桃到现在都不知道。   




“怎么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因为奉纳之后没来过。我也是第一次。”


“建的时间呢?”


“平成二十四年?”


“你在问我吗,纱夏小姐。” 


“哎呀,记不大清了嘛。”


“那奉纳人写的是你吧。”


“... 也有可能是我爸爸。”


平井桃可算理解南队长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了——“一问三不知”着实令人挫败。她俩在伏见稻荷大社的参拜神道里跋涉了近半个钟头,仍未能找到湊崎纱夏口中那座“应该是平成二十四年建成、以她或是她父亲名义供奉的”朱红色牌坊。 


把这一万多本鸟居走完绝对不是办法,关键是眼睛还不一定可靠——错过又倒回去重来那简直再衰不过。南队长会怎么做呢?平井桃在短暂的警察生涯里每每遇到问题,都会将自己代入角色进行思考。毕竟,名井南是她认识的最最聪明的人。 


「缩小范围。」 


耳边回响激发了灵感。“奉纳金总是你给的吧?”


“对。但也不记得具体数额了。好像一百来万円吧。”


“那只能是10号...”平井桃得到了第一个有效情报,兴奋得自言自语,“是大型鸟居啊...这边明显规模不对...”她侧身扣住纱夏肩膀,虔诚又严肃,“你先慢慢找,我上去那个会社供奉的鸟居群看一看。”语毕脚下生风地小跑起来。 


“找到了!”平井桃返回的时候,大气也不带喘。不得不说,(前任)警官的身体素质真的有很好。“就在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湊崎纱夏过分亲昵地勾上她小臂,头趁机埋进了胸前。“啊,没有桃我可怎么办喔。” 


你之前不也活得挺好?!平井桃没忍住白眼,对方三番两次毫无边界感地侵犯自己的“私人空间”,虽说并不惹人生厌(大概还是长得漂亮的缘故),但附带的暧昧磁场搅得她心神难宁。“难道没有人跟纱夏说过吗,不要轻易地勾引别人。”


“嗯?”被控诉方把头抬起,上目线直勾勾盯着平井的下颌骨,“勾引你?我没有!”


“你有!”


“怕是桃对我心动了吧。难道没有人跟桃说过吗,不要轻易对勾引你的人心动哟。”




哪那么简单。 


即便已成功洗脑迫使自己认证了“点石成金”的合法性,平井桃在看到湊崎纱夏随手抽出手帕纸,准备同天真无邪、笑面盈盈的海游馆纪念品收银员打招呼时,心肌仍不免抽动。她抢先一步,恭敬地把口袋里那张货真价实、永不褪变的万元钞票递了出去。 


“您可以再帮我拿一个企鹅蛋吗?”平井桃指了指对方身后的玩偶墙,“一起买单。” 


“您要雄企鹅还是雌企鹅?”


“什么?!” 


“这是个三变娃娃。翻转开就能变身成年企鹅啦。”收银小姐回头取下一个,并摆上柜台向她俩展示。“你看这个左边翅膀有颜色标签的,就是雄企鹅。”


“哇!好可爱!”湊崎纱夏迫不及待地抓起,在手里一阵摆弄。“就要这个!” 


平井桃瞪了她一眼,没好发作,心里的红灯警告缓缓亮起。走出纪念品店的下一秒,她就动用蛮力将娃娃夺了过来,“这是我的!” 


“什么嘛。桃的就是我的。”湊崎纱夏四两拨千斤,接过平井桃怀里因紧攥企鹅而遗忘的鲸鲨玩偶,语调轻浮得任谁听了都想打,“至于我的嘛,还。是。我。的。”


“诶!搞搞清楚,”平井桃濒临嘶吼边缘,“我出的钱喔!当然是我的!”


“可桃忘了吗,”湊崎纱夏小心翼翼撕下鲸鲨娃娃上的价格铭牌,弹了一弹,“钱也可以有期限啊。所谓‘归属’,不过是种感觉罢了。‘感觉’什么东西属于我,不比凭金钱占有更牢固吗?” 


OH. MY. GOD. 无可辩驳了!?平井桃“感觉”被下了蛊,乖乖地把企鹅塞回湊崎的手里。    




说起来,平井桃其实还是有点介意。


本以为湊崎纱夏在京都的倒数第二天应当会和自己一道享用晚餐的(身为助理,如此危险的自信不知来源何方),然而最后关头却被对方硬生生拉来陪同参与这场“寓教于乐”的商业酒会。大小姐在京阪之间兜兜转转胡吃海玩了六天,才意识到要办正事吗——普通人有的拖延症,有钱人只多不少喔。


终于,她的不满在湊崎纱夏第四次向过路的侍应生询问时间时到达峰值。对方一整晚的心不在焉她不是没放在眼里:对支付界几位投资大师的点头敷衍,对酒会服务人员友善问好的礼貌搪塞,包括对自己难登台面吃相的肆意纵容——一切的一切,都太不湊崎纱夏了。没等平井桃放下盘子一探究竟,对方主动将她拉至一旁,压低声音吐露了接下来的计划。


“我马上有笔很重要的‘交易’要做,去去就回。”


大概是与湊崎相处的这几天过于舒适,平井桃有种‘社交恐惧已痊愈’的错觉,竟首要担心起对方的安全问题来。“什么样的交易会选在这个点啊?纱夏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和你一起——”


“哇!桃担心我的样子太小宝贝了,”说着说着大拇指指腹攀上了平井稍微绷紧的眉心,像熨衣一样一点一点地按摩着,“不过没关系啦,都是做过成百上千次的事,哪会出问题呢?倒是桃,可千万不能太想我哦!”




怎么可能不去想?!


京都的早秋压根不冷,可过去二十分钟发生的事情足以令平井桃在计程车后座浑身打颤。此刻的她觉得脑汁比浆糊更黏更稠更混沌(当然,在这之前也没好到哪去);该死,湊崎纱夏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说心里没有答案是假的,不然她也不会下意识扎爆南队长便衣巡车的后胎。想要复职是不可能了——惰怠(且愚笨)的人民公仆尚可被原谅,但“包庇罪犯妨碍公务”的“叛徒”必须被严惩。都说“红颜祸水”,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把所有责任都推托到美女的吸引力上也太有失公允了。明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自己老老实实待着就好了嘛。“好奇害死猫”在这里恐怕更为恰切。如果自己没有拦车尾随对方“出逃”酒会,如果对方那辆黑色皮卡没有停在前段时间分队日夜蹲守的废弃厂房前,如果湊崎纱夏没有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个看似沉重的金属钱箱,如果南队长的车没有纵向藏在唯一遮蔽点:堆摞的橡胶桶梯后面,那么,她不会像现在一样冷——这是机体的应急反应——平井桃晓得自己做错了事。


她后悔没有早一点捕捉到蛛丝马迹。“从商”数年既不挂名也无需管理,这么好的机会上哪去找;信用卡里的真实存款更没有道理是摸出来的“假币”,“正经”财路成谜;还有,谁会穿着红色天鹅绒的连体短裤裙,踩着双在夜里都放光的亮皮高筒靴跟人去做“商业谈判”啊,真的不是在拍什么女版007黄金眼吗?


细细想来,穿红色的纱夏还真是辣得让人挪不开眼,火的炽——


“小姐?!你在听吗?”计程车司机在遇到红灯时专门转头,提高声音重复了问题。


“噢?”


“我说,小姐您去哪?”


“南丹警察署。谢谢。”


“您是要报警吗?”忠良的司机立马愁容满面。


“哦不,我就是警察。”


空气仿佛被冰封,她连呼吸都像是在犯罪。 


但正是在这份难得的寂静中平井桃想明白了对方“真钱”的来源:把这些用“假钱”买来的毒品转卖到世界各地。俄罗斯,卡塔尔,墨西哥,委内瑞拉......纱夏列举过的无数国际旅行,大抵都在会面她的下家。骗左骗右,赚得盆满钵满,恶劣至极。按自己父亲的话说,“十年有期徒刑真的够吗”。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身为堂堂(前任)警官——正义的化身,真理的信徒——自己怎么能容忍违法乱纪在眼皮底下发生,甚至还助纣为虐,想要帮助“犹大”逃脱惩罚呢?是失去了判断力吗?好像也不。她抡起砾石在南队长车胎上死命凿砸的时候就看见了后果,可手却停不下来。


湊。崎。纱。夏。那是浆糊脑里唯一清晰的倒映。


现在不承认自己喜欢她也徒劳无功了吧。潜意识里的保护动作像打在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晖,透过浅浅的波光反射回人眼——不是高保真,却也窥得一斑。


平井桃在脑海里默默过着与她相处的一个又一个瞬间,嘴角自动上扬。她忽的联想到湊崎在双方第二次见面时给她“灌输”的品尝哲学:临期品之所以更可口,就在于它的“赏味期限”。真实口味也许(不,是一定)没差别,但感官味觉变了——当中存在的紧迫饥渴,会使回甘更甜。就好比事到如今,她没有生气,也不觉得被背叛,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欣喜。因为在这“限时享用”的快乐里,她像无尽吸水的海绵,充盈了通体。


她勾画好了两人再度重逢的场景。


她会不吝爱恋地给予湊崎一个苏格拉底与柏拉图的深情拥抱,然后亲自为她戴上镣铐。


“你被捕了。”


这很末日浪漫,不是吗?




不是吧。平井桃来到警署的时候下巴都惊掉了。


午夜十二点,二支队的所有同事攒动于警务大厅,名井南和湊崎纱夏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被大伙围在中心。后者还穿着那身堪比特工电影戏服的红丝绒,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众人的目光聚集地没错。她听见队长温柔有磁性的声音说:“我们抓捕行动的成功,还得感谢Interpol的特别援助,湊崎纱夏小姐。少了她快速制钞的能力,这次引蛇出洞纯属美人鱼泡沫。请大家再次给她掌声!”


什么?!Interpol特别援助?!同路人!早说啊!亏得自己还脑内了一出英雄为了普世价值要与心爱的女人一刀两断的热血中二戏码。平井桃蓦地有点失望。


只是她没想到,更失望的还在后头。


“好了。表彰就到这里。通报处罚一例。”名井南语微话可不轻,一字一句干脆利落如刀斩,割得人生疼。“虽说ta人不在这里,但公告是固定程式。兹有第二支队停职警官平井桃。其停——”


平日最好事的竹下君逆着人流挤了过来,帮平井桃高高举起右手。“她来了!在这里噢!”


“哦。那很好。”名井南轻咳一声,冷淡继续,“平井桃警官停职期间非但没有认真反省、积极表现,反而严重影响公务秩序,破坏出警工具,给本次打击907特大贩毒团伙任务造成了严重负面影响。经本部协同商议,特予以开除处分,即刻起正式生效。望各位引以为戒。”


...


“明天把M60和警官证交回本部吧,平井桑。”名井南路过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背,平井桃这才意识到刚刚不知是庆功还是什么别的集会已然结束。


“对不起,队长。让你失望了!”她深鞠一躬。


“没让我亲眼逮到已经很优秀了。平井桑的性格可能还是不太适合警察这样的工作。”


“什么?没有亲眼逮到?!”


“对,湊崎桑告诉我的。她说在我们的人冲进去之后她在外边瞧见你了。”名井南突然想到,“诶,你们认识啊?!”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警察的?”平井桃背靠着厕所隔门调整呼吸,托着湊崎大腿的手却一直没松,丝绒的手感真的很好。


“你翻钱夹给我找纸的时候就瞄到警官证了呀。不是还让你把我带回警署嘛,但你不忍心哦!”偏头倒在对方怀里的湊崎纱夏也没闲着,手指在紧实的小臂肌肉上跳舞。


“不是不忍心!是因为当时停职了没有权限才没做的。”


“嘿嘿。那时候就很喜欢我吧。”


“才没有呢!”平井桃环过另一只手,把纱夏搂得更紧了。“不过你明知道我会被开除,为什么还要向南队举报哦?”


“桃的‘售后服务’也太差了吧。做完爱不讲点甜言蜜语也就罢了,老讲工作是怎么回事?”湊崎纱夏娇嗔地撇了撇嘴。


“...”


“真是蠢死了!因为不想让你只做我的7天助理,”湊崎纱夏认真地把平井桃的脸扳过来,轻轻揩过对方耳后的汗津,“要做一辈子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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